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71章 恰同學少年
  西湖南岸,南屏山綿延橫陳,山高不過百米,山體延伸卻長達千余米。山上怪石聳秀,綠樹成蔭,環境清幽,不少宋朝士大夫為避世出塵,常來此談禪吟詠,凈慈寺便是一處圣地。

  凈慈寺坐落在南屏山慧日峰下,是與靈隱寺齊名的西湖古剎。每日黃昏,悠揚的鐘聲在暮色蒼茫的西湖上空飄蕩,是為“南屏晚鐘”,也是西湖的勝景之一。

  凈慈寺側院,一處亭臺樓閣之中,幾個新科的士子寬袍大袖,志得意滿,正在其中高談闊論,飲茶論道。

  “馬兄,臨安城真是日新月異,讓在下大開眼界啊!”

  說話的清瘦士子叫李昂英,25歲,廣東番禺人。早年曾受業于四川制置使崔與之門下,名門子弟,在廣東當地有神童之稱。

  “當今天子勵精圖治,大刀闊斧,繼在江南東路推行新政以來,又擴于兩浙江西四川等地。以在下看來,咱們有可能要投身于這一場變革洪流之中了。”

  馬兄叫馬光祖,同樣25歲,浙江東陽人,也是當地豪族,曾師從當朝大臣、戶部尚書真德秀。豪爽耿直,只是性子急些。

  “愚兄也是這么想。當今天子在各地推行新政,正是用人之際。以天子之雄才大略,一定會重用我等新進的士人了。”

  李昂英點點頭說道,神采飛揚。

  他的座師、四川制置使崔與之正在四川推行新政,如火如荼,期間也和他有書信來往,論及新政。

  除了城中的道路都改成水泥路和石板路,公共廁所和下水道也在興建當中。城中的違建房屋被一一拆除,和一些私人作坊一樣,遷居臨安城外。

  除了硬件設施上的改善,那些軟件上的改善,就是民政上的改善了。除了反貪司的介入,還有以兩浙路安撫司主導的新政推行。

  經界法、禁止纏足、禁止斗蛐蛐斗雞、禁止關撲賭博、興辦武館鏢局……

  開礦建廠、造船造車、減輕商稅、刺激出口貿易、繁榮百業……

  百廢待興,也許只有這四個字來形容如今的大宋各處了。

  “臨安城如此,金陵城的變化,恐怕更不一般。大宋未來可期啊!”

  馬光祖眼神中許多期盼,又有幾分憂心。

  “不過,皇帝任用酷吏重典,讓地方官員和豪強大姓利益受損,涉及人物眾多,盤根錯節,恐怕引起地方騷動啊!”

  經界法新規,為避免官員“經界”弄虛作假,和豪強官宦上下勾結,土地五畝以上差漏,就要罷官丟職,記錄在籍,永不啟用。而且經界之后,每年夏日前都要核查。

  五畝地弄錯,就得丟官,鐵腕治吏,律法之嚴酷,的確讓人驚心。

  “怕什么,他們難道還能叛亂不成?”

  李昂英搖搖頭,不以為然。

  “酷吏才是干吏。陛下抑制豪強,鐵腕治吏,乃是治國之根本。財貨都集中到了豪強手中,朝廷卻沒有了賦稅,拿什么來推行新政,拿什么來練兵?”

  那些酷吏,如高定子、徐良等人,都是皇帝的近臣,性情雖然剛猛,手段雖然狠厲,但個個廉潔奉公,兩袖清風,沒有一個貪贓枉法之徒。

  也只有這些人,才能把新政推行下去。

  “二位兄弟,我沒你們那么樂觀。”

  來自江西婺源的汪文,體格魁梧,孔武有力,不像讀書人,倒像是沙場武夫。

  他懶洋洋說道,似乎對天下人為之瘋狂的科舉取士并不上心。

  “推行新政固然重要,咱們也是天子門生。但皇帝的得意門生都在金陵講武堂,而不是科舉取士。你我想出人頭地,引起君王的青睞,恐怕夠嗆。還是老老實實做事吧。”

  他們三人入京參加禮部省試,都在一家客棧投宿,三人同時通過禮部的省試,年齡相當,都是前途可期,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汪兄,此話怎講?”

  李昂英一怔,不解地問了起來。

  本朝祖制,君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他們這些兩榜進士,天子門生,前程萬里,怎么可能寂寂無聞,被天子忽視?

  馬光祖也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汪文。

  此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一身蠻力,但一顆心思卻是活泛,絕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

  而從此君配劍,能文能武,便知此人緊跟時事,對皇帝尚武之風的追捧。

  “兩位賢弟,別的不說,你們有“軍魂劍”嗎?”

  汪文下意識握了一下自己的劍柄。他輕飄飄一句話,便讓馬光祖二人閉上了嘴巴。

  軍魂劍,只有金陵講武堂最優秀的學生,才能在畢業時獲得此劍,而且是天子親授,尊榮無比。畢業生中,那些被授予“軍魂劍”的學員,如曹友聞、孟珙、余玠等人,無不是飛黃騰達,前途似錦,著實讓人羨慕嫉妒恨。

  “汪兄,天子創建金陵講武堂,旨在整飭武備,練兵圖強。這和科舉取士,又有何關系?“軍魂劍”,一把顯示皇恩的短刀而已,恐怕也說明不了什么。”

  片刻之后,馬光祖思索著說了出來。

  他其實也佩劍,只不過今天沒帶在身上而已。

  “不錯!皇帝雖然創立了金陵講武堂和大宋水師學堂,但也有金陵大學堂和金陵師范學堂。皇帝雖是整飭武備,但對文治同樣重視。從四川千里迢迢趕回主持殿試,便是明證。”

  李昂英搖搖頭,也不同意汪文的看法。

  “不不不!兩位賢弟,你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汪文莞爾一笑,立刻否決了馬光祖二人的想法。

  “汪兄,愿聞其詳!”

  馬光祖和李昂英都是起了興趣。

  這位堂堂的大宋朝廷進士,文武雙全,似乎對皇帝和他創辦的金陵講武堂等事宜,比科舉取士要感興趣的多。

  他們倒是想聽聽,此君能說出怎樣的一番話來。

  兩位好友的凝視下,汪文不慌不忙說了出來。

  “兩位賢弟,凡授予“軍人魂”此劍者,天子門生之外,無一不是被授予要職。第一期的曹友聞、曹友萬兄弟、余玠、孟珙、呂文德等等,一個個都是一夜之間,飛黃騰達,是為封疆大吏,簡在帝心。”

  汪文說著說著,唾液橫飛,兩眼放光。

  “反觀你我新科進士,即便是被授官,沒有門路,也得一步一步做起,其中艱辛,經年累月,若是命運多舛,一生都沒有揚眉吐氣的機會”

  曹友聞、余玠、孟珙等人,金陵講武堂一畢業就是數萬人的大軍統帥。他進士及第,也得從八九品的小吏做起,要做到曹友聞那樣的國家重臣,除了天時地利人和,怎么也得二三十年。

  皇帝對金陵講武堂學員的重視,可想而知。

  “汪兄,小弟聽聞你曾在東錢湖梨花山苦讀,學的是陸學與呂學的事功學。今日聽你所言,功利之心彰顯,果不其然啊!”

  李昂英哈哈笑著說了出來。

  “汪兄,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凡事還是要躬行慎行,不要想一蹴而就。汪兄,你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馬光祖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些驚詫。

  這位汪文任俠好義,精于騎射,似乎不是急功近利之輩。

  “兩位賢弟,若是沒有當今天子那也罷了。我也不是非要去金陵講武堂,只不過是想速速上位,大展一番拳腳罷了。我朝龐大的文官官僚體制,由下而上,沒有二三十年,休想達到四品及以上官階。大多數官員,一輩子都是碌碌無為。我可不想這樣。”

  “體制”二字,又是皇帝提出的新鮮詞,在報紙上廣為流傳。

  馬光祖和李昂英對望一眼,都是點了點頭。

  混的好的,如兵部侍郎魏了翁和執政大臣真德秀,那也得二十年光陰,天下又有幾人?

  比如李昂英的恩師,四川制置使崔與之,到了五十多歲還屈居人下,快六十歲才是一地主官,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兩位賢弟,人生苦短,若不建功立業,豈不是碌碌無為。愚兄不心甘啊!”

  汪文拿出一份報紙,放在了桌上。

  “這是去年深秋,皇帝送完金陵講武堂第一期的畢業學員后所做的詩詞。你們看看。”

  “獨立寒秋,大江東去,白鷺洲頭。看萬山紅遍……”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李昂英輕聲讀著,馬光祖卻看也不看,立刻接上。

  “馬賢弟,原來你也看過這份報紙。說說,你最欣賞那幾句?”

  汪文立刻起了興趣。

  “當然是那幾句: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這不是和你我兄弟今日登科的寫照嗎?”

  馬光祖說著,臉上紅光滿面,躊躇滿志。

  人生四大喜,金榜題名時排名第一。如今風華正茂,前程似錦,正是指點江山之時。

  此詩,可謂是恰到好處,道出了他們這些天之驕子的心聲。

  “馬賢弟,我和你一樣,也是欣賞這幾句。不過,這些殷殷叮囑期盼之語,陛下對的是金陵講武堂的畢業學員,而不是你我新科進士。”

  馬光祖和李昂英目光一對,都是點了點頭。

  這首《沁園春.金陵》,皇帝是送金陵講武堂畢業學員們離開后所做,顯然是寄語講武堂的學員,而不是新科進士。

  不過,這又能說明什么?他們這些寒窗數十載的國家之才,難道還比不上只上了一半年講武堂的畢業學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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