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22章 紛雜
  金陵城,金陵講武堂后苑,拙政園。

  盡管名義上臨安才是大宋的“國都”,但自從興慶元年春起,朝廷在江南東路推行新政以來,金陵便是大宋天子趙竑外出駐蹕之所,而且時日日增。

  而金陵講武堂后苑的拙政園,也就成了皇帝處理朝政的日常所在,以至于朝廷的執政和大臣們不得不經常北上金陵城,稟奏議事。

  元夕節剛過,春寒料峭,苑中寂靜,反貪司屬員徐壽春在御書房外來回踱步,從他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的焦躁和不安。

  而他脖頸處的繃帶殷紅,似乎是傷口滲出所致。

  “爹,不要著急,讓陛下看見了不妥。”

  徐良看了看回廊和院中的衛士,在一旁輕聲勸道。

  國舅周平致力于情報司的事宜,徐良掌管反貪司大小事宜,成了反貪司事實上的主官。

  “我這是有負皇恩,心里面實在不安啊!”

  徐壽春看了看兒子,心里很是無奈。

  受皇帝的欽點,周平的推薦,他去福建泉州調查“走私”和官商勾結的貪腐之事,誰知道出師不利,中間卻出了岔子。

  在福建及泉州明察暗訪,調查大有進展,期間被數百不明歹徒襲擊,隨行衛士死傷大半,反貪司屬員死了好幾個,連他也中箭受傷,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若不是衛士們拼死抵抗,再加上他早有準備,恐怕他也回不來了。

  欺上瞞下,走私大量海外物品;官商勾結,吞噬朝廷賦稅;敲詐勒索,致使外船不復再來……

  一經事情敗露,便要殺人滅口,企圖掩蓋作奸犯科的事實,可謂喪心病狂,讓人憤怒心驚。

  “爹,事在人為。你已經盡了力,還受了重傷。放心吧,陛下不會怪罪你的。”

  徐良安慰著父親,這確實也不是父親的責任。

  “陛下對你我父子有知遇之恩,雖萬死難報其一。差事沒有辦好,還死傷了這么多人。辜負皇恩啊!”

  徐良一時無言。父親剛直耿介,想要做出一番事業,誰知這些人窮兇極惡,個個都是亡命之徒。

  他目光掃向書房,似乎有聲音傳來,也不知道是趙竑和誰在房中交談。

  大宋王師南征北討,國內百業興旺,國力蒸蒸日上,皇帝的辛勞可想而知。

  “徐副主事,陛下請你二人進去!”

  董宋臣過來,向著徐壽春父子二人輕聲說道。

  “董公公,陛下沒有什么事吧?”

  徐良拉住了董宋臣,輕聲問道。

  “徐副主事,執政們這些天說的都是西北的事情,陛下興致不錯。”

  董宋臣的話,讓徐良暗暗松了口氣。父子二人對望一眼,跟在董宋臣身后,進了書房。

  “陛下,光是四川一路,推行義務教育,所需要的錢糧就是600萬貫,幾乎占了四川賦稅總額的一成。江南兩路、兩浙路如果都加起來,共有2000萬貫。實在是太多了!”

  進了屋,正好白發蒼蒼的宰相薛極皺著眉頭苦著臉,正在向趙竑絮絮叨叨進言。

  趙竑不置可否,向徐良父子微微點頭示意。徐良心知肚明,和忐忑不安的父親,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陛下,截止月底,僅四川路就有180萬適齡兒童,學堂2000所左右,教師8000余人。加上兩浙路和江南兩路,學生已達300多萬人。各路光教育支出上,耗支賦稅就達2000多萬貫。”

  執政真德秀上前奏道,看不出是喜是憂。

  “那就是說,義務教育,已經推行下去了。300萬學生,想起來就讓人興奮。”

  趙竑哈哈一笑,隨即說道:

  “薛卿,諸位,不要糾結于花了多少錢,教育背后的好處,是能為我大宋帶來數不勝數的人才。而人才,才是我大宋國運昌盛的根本。”

  得益于四川路、兩浙路和江南兩路推行新政的紅利,義務教育得以有條不紊推行。盡管朝廷和各地官府財政并不寬裕,但義務教育的推行,他卻是義無反顧。

  教育是國家之本,人才是強國之基。后世被證明了的顛撲不破的真理,放在任何時代都不落伍。

  “萬事開頭難,義務教育雖然已經開始推行,但接下來才是重點。那就是要把義務教育辦實了,數十年如一日地辦下去。到時候,用不了三五代人,大宋就是真正的世界第一強國,就會凌駕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之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欺凌。”

  趙竑侃侃而談,下面的徐氏父子聽得冷汗直流。

  在趙竑的雄心壯志面前,福建泉州的那點小破事,太過渺小。

  “陛下,如果要在整個大宋推行義務教育,那么一所師范學堂,恐怕是不夠。”

  真德秀搖搖頭,皺眉說道。

  現在的大宋,除了金陵師范學堂,還沒有第二所師范院校。金陵師范學堂第一期速成班,挖空了太學院,以及征集了許多地方精英。盡管如此,金陵師范學堂一年招生不過兩千人,應付龐大的教師需求,捉襟見肘。

  “金陵師范學堂,除了第一期的速成班,第二期、第三期同樣是一年速成,盡量吸納各州學、縣學的佼佼者。從第四期開始,招收人數擴為三千人,學期定為三年,不再變化。”

  果然,趙竑思索著說了出來。

  “從明年春天開始,在四川成都和臨安城各設師范學堂一座,招收人數各為兩千人,三年的學期,不搞速成。另外,也是從明年春天開始,金陵講武堂擴大招生為兩千人,四川講武堂擴招到一千人。大宋普及義務教育,各個學堂的體育教師也要跟上。”

  四川人口一千多萬,占了整個大宋的五分之一,設立一座師范學堂,十分必要。

  至于臨安城,兼顧東南福建廣東兩浙,都是人口稠密之地,有一座師范學堂,也在情理之中。

  執政們紛紛領旨,心思不一。

  真德秀看了一眼趙竑,心里暗暗發怵。

  就說金陵學堂,被那些所謂的“體育教師”錘煉之后,個個都是精神抖擻,干凈利落,可就是感覺少了些文質彬彬,多了許多戾氣。

  孰優孰劣,只有天知道。

  “陛下,河西制置使范鐘上奏,河西殘余的蒙軍已經被全部趕出玉門關和陽關以西。至月底,四川共移民三十萬百姓,仍有四川百姓陸續前往。屯墾的廂軍五萬遷入河西,余玠部五萬官軍鎮守河西各郡城。另有夏民十余萬人紛紛逃回河西。整個河西路,已有我大宋官軍十萬,百姓近四十萬,馬場已被我大宋官軍接管,屯耕的田地,已達三百多萬畝。”

  兵部尚書宣繒朗聲奏道,生怕趙竑發問,緊跟著說道:

  “陛下,四川制置使崔與之上奏,四川路已向河西轉運糧食近70萬石,截止到冬日以前,應該可以轉運150萬石。另有商賈轉運糧食等物,并不在奏報之中。”

  趙竑輕輕點了點頭。

  150萬石,50萬人,每人3石,大概600斤,已經可以扛到明年春暖花開了。

  占了一個河西,沒有一點收獲,反而要轉運錢糧150萬石,相當于400萬貫錢糧,等于是整個四川百姓在往河西輸血。崔與之這個四川制置使,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幸好,漢中屯田成功;幸好,大宋還有海外不斷輸血。

  “傳旨給范鐘,妥善安置流民移民,不可使一人餓死凍死。從現在起,沒有什么夏人,凡是河西土地上的百姓,都是宋人。”

  蒙古大軍入河西,燒殺搶掠,夏民水深火熱,十不存一。偌大一個河西,加上逃入的夏民,只有十幾萬人,可見人口的損失。

  他忽然想起后世二戰時,一位米國將領的那句名言來:

  這狗日的戰爭!

  “陛下,發行的2000萬國債劵,已經全部售罄,勉強可以用于明年的度之。但是三年五年后債券到期,府庫空空,到時該如何應付?”

  真德秀眉頭緊皺說道,心里暗自后悔,為什么當初聽了皇帝的“哄騙”,發行如此多的國債。

  “三年五年后,我大宋還會是現在的樣子嗎?”

  趙竑哈哈笑了起來。

  大宋經營海外,難道真是在吃力不討好嗎?

  而且,即便是到時候國債到期不能償還,再發行新國債就是。

  議事完畢,眾大臣紛紛告退,真德秀卻被留了下來。

  “徐干事,你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趙竑看向徐氏父子,注意到徐壽春脖頸處的血跡,溫聲說道。

  這個性格暴躁的男人,還是位干吏。

  自去年冬天發現福建泉州港的種種弊端,中間因為蜀口戰事耽擱,沒有想到半年過去,泉州的事情不僅沒有解決,反而發生了襲擊反貪司屬員的案件。

  膽大包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除去心頭之恨。

  “陛下,泉州府四大世家夏家、田家、林家、顏家,這些人勾結商人,走私貨物,逃匿關稅,臣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攻擊臣等的,也必是這四家所為,只是臣沒有證據。還請陛下責罰。”

  徐壽春站起身來奏道,小心翼翼。

  “徐壽春,你忠于國事,剛正不阿,是我大宋的干臣能吏,沒有罪責。你說一下情形,到底死傷了多少人?”

  趙竑給中年男人寬心。

  為了辦案子,連自己都差點搭上了。這樣的官員,才是人間良心。和那些只貪不做事,官架子十足,虐民欺民的貪官污吏相比,天壤之別。

  “回陛下,衛士死了13人,重傷3人。反貪司屬員死了兩人,重傷一人,就連徐干事也受了重傷,幸好不在要害。”

  趙竑的話,讓徐壽春定下心來,一旁的徐良趕緊接著說道。

  “徐干事,你沒什么大礙吧?”

  趙竑關心地問了起來。

  “回陛下,臣沒事。臣請旨再赴泉州,一定將不法之徒繩之以法!”

  “沒事就好。不要急,你先坐下。”

  趙竑輕輕擺了擺手,轉過頭看向真德秀。

  “真卿,你怎么看?”

  真德秀曾任泉州知府,又是福建本地人,和現任泉州知府趙汝適還是兒女親家。福建的情況,他更熟悉。

  “陛下,夏中宇是左翼水軍統領,田孝才是泉州統領,林家和顏家是福建大族,不好對付。況且,徐干事手中也沒有這些人行兇的證據,怕是不好辦呀!”

  真德秀面有難色,卻指出了問題所在。

  “要什么證據?光是走私的數額,官商勾結,欺上瞞下,就已經夠伏法了。四大世家,真以為他們是“戰國四公子”嗎?”

  趙竑面色鐵青,冷冷說道:

  “傳密旨給吳潛,讓他抓捕夏中宇,如遇反抗,格殺勿論。你和徐干事帶上禁軍,拿著朕的王劍,親赴一趟泉州,田孝才和林顏兩家,就交給你了。還是那句話,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國家大事紛紛擾擾,這些攪屎棍還整天興風作浪,視大宋朝廷為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泉州顏家的顏榮,膽小如鼠,臣和他有幾分交情。或許可以從此人入手。”

  真德秀看著趙竑,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陛下,泉州知州趙汝適重病纏身,恐怕支撐不了幾天了。”

  皇帝殺伐果斷,決心已定。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可以藏拙的了。

  “趙汝適病重?”

  趙竑大吃一驚,隨即點了點頭。

  “好!真公,此事就由你定奪,放心去做就是。”

  怪不得泉州市舶司亂糟糟一團,原來主事病重。看來自己對趙汝適,求全責備了一些。

  趙竑看了看老狐貍真德秀,思索著說道:

  “真公,厚葬殉職的衛士和屬員,安撫其家人,撫恤盡快發到其家人手中。”

  叮囑完真德秀,看向徐壽春,趙竑的聲音又變得柔和。

  “徐干事,你忠于國事,初心不改,朕心甚慰。朕賜你賞錢200貫,以示褒獎。泉州港歸于朝廷治下,已經是刻不容緩。辦完這件差事,你就提舉泉州市舶司,兼任福建路的反貪主事吧。”

  對于那些真正的為國為民者,他從不虧待。

  而肆意妄為、走私枉法的“泉州四公子”,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毫不留情的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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