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對于公孫白的侃侃而談,呂不為毫不猶豫的提出了屬于自己的褒獎。
然而就在公孫白準備再次進入客棧的時候,呂不為卻是繼續說道:“在下所謂的馬,是不受“白”限定的馬。先生所謂的白,是不受馬限定的白。
把白與馬兩個概念結合起來而相與限定,變成一個新的概念來稱呼不受限定的概念,這當然是不可以的。
所以,在下以為,認為白馬不是馬,是不對的。”
公孫白絲毫也沒有猶豫,眼珠子略微一轉,隨即開口問道:“照您看來,有白馬就是有馬,但是,能夠說“有白馬就是有黃馬”了嗎?”
呂不為搖頭說道:“當然不能。”
“既然承認了有白馬區別與有黃馬,這就是把白馬區別開來。既然黃馬與白馬不同,也就說明了黃馬非馬,而既然黃馬非馬,卻又否定白馬非馬,這豈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認為有白馬不能說是沒有馬,這是不去考慮“白馬”而就馬形來說的。
但是,“白馬”卻是與馬相結合而不能分開的概念,因此,作為白馬的概念不能稱為馬。
所以,稱為“馬”的,僅僅是以馬形而稱為馬,而不能以白馬稱為馬。
因此,稱為馬的概念,是不能作為任何一匹具體有色之馬的概念的。
白色并不限定于哪一種事物的白,具體事物對“白”來說并不妨礙作為“白”的本質,因而可以忽略不計。
白馬,則是限定于白色的馬。限定于具體事物的白是與抽象的、一般的“白”有區別的。
同樣的理由,“馬”,是不限定于哪一種顏色的,所以,黃馬、黑馬都可以算數;白馬,只限定于白色的馬,黃馬、黑馬都因具有與“白馬”不同的顏色而不能算數。所以僅僅只有白馬才能算數,換言之,只有白馬才能答應“白馬”的概念,黃馬、黑馬都不能答應“白馬”的概念。
不加限定的概念與加以限定的概念是有區別的。所以說白馬與馬是有區別的。
不知先生以為然否?”
呂不為雖然也擅長口舌,但是在公孫白的詭辯面前終歸還是差了少許。
而就在這個時候,孔儒卻是突然間開口說道:“馬是一個總的概念,白色的馬是一個分的概念。有馬不可以說是有白色的馬,但是有白馬的馬卻可以說是有馬。
先生白馬非馬的言論,老夫實在不敢溝通。”
公孫白回頭看了一眼孔儒,隨即笑著說道:“先生之前有言:客棧為秦人賀而不為天下人賀,這是不盡不全的善舉。
也就是說,在先生看來,秦人與天下人之間是有區別的。天下人與秦人是不能夠等同視之的。
既然先生認為秦人與天下人有所不同,又如何能夠認為白馬是馬呢?”
孔儒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用他說過的話來攻擊自己。
但是孔儒也不是等閑之輩,略做思索之后便直接開口說道:“老夫以為,秦人有區別與天下人,區別的乃是秦與天下,而不是人。
正如馬與白馬,區別的是各種顏色與白色,而不是馬。
凡是提到人的,總的都可以說是人。就像是提到馬,各種顏色的,總的都可以說是馬。
秦是國家,白是顏色,馬是有形。
故而要說到天下人,就應該以人為主,以秦人為從。要說顏色,就應該以色為主,以白為從。
但是,既然要說馬,那自然是要以馬為主,以白馬為從。
從的可以歸屬于主,而主卻不能歸屬于從。
如此,秦人是天下人,白馬亦是馬也。
若是按照這個道理來論,那么白馬非馬既是謬論。
若是店家說明的是黑馬黃馬收費,先生所牽來的白馬自然應當免費。
但若是店家所言是馬匹收費,那么,先生所牽來的白馬自然應該按照馬的費用來收費。”
公孫白聞言之后略微訝然,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
他的目光落到呂不為的身上,眼珠子一轉之后隨即說道:“請循其本。”
呂不為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他同樣恭敬的向著公孫白回了一禮。
“請先生賜教。”
“先生之前所言,為秦國賀,所以為秦人免費。
不知是為賀秦,還是為了賀人?”
“即為秦國凱旋而賀,自當賀秦。”
公孫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而后又繼續開口問道:“先生有言,人心在秦,則為秦人。那么,秦人之馬,可為秦馬?”
“馬有出身地之分,去也有主從之分。若是秦人之馬,自然可以算作是秦馬。”
呂不為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他是為了替秦國招攬人才,而不是為了把公孫白趕出秦國,所以還是順著公孫白的話做出了回應。
公孫白隨即笑著說道:“在下心向秦國,便是秦人,在下的馬便是秦馬。
先生既然是為了賀秦,而不是為了賀人。那么,秦國的人與秦國的馬理應享受相同的待遇。
既然秦人免費,那么秦國的馬也當免費,不知先生以為然否?”
在聽到了公孫白的話語之后,無論是孔儒還是呂不為都不再說話了。
公孫白以白馬非馬的言論來應對呂不為收取安置馬匹的費用。
而孔儒以總分,主次來辯駁公孫白白馬非馬的言論。
現在,公孫白同樣用了“主次”,“總分”的方法來反駁呂不為單獨收取馬匹費用的規定。
大多數的吃瓜群眾大多都聽得云里霧里,覺得公孫白所言簡直是胡攪蠻纏。
但是對于在場的賢士們來說,公孫白所言卻是很有道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之中卻是突然間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先生所言非常有道理,但是在呂先生提出改變收費規則之前,還請先生按照固定繳納馬匹的費用進入客棧。”
眾人齊齊將目光看向說話之人,大多數的人都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拜見黃公——”
在場大多數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十分恭敬的向著來人行禮。
而在看清了來人之后,秦壽當即含笑拉著秦陽說道:“名儒商法四家都來了,吾兒,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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