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孟揚張了張嘴,正想開口,卻被陸源佑拍了拍肩膀,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待著吧!若是你識趣,我那外甥還會留你一命,不然的話……你就先去鬼門關走一遭吧,能不能回來我也不敢保證。”

  “你是舅舅,為何要怕你的外甥?”楚孟揚疑惑不解。

  而對他一向是沒有好臉色的陸源佑,這時卻笑了起來:“你那幾個舅舅對你難道不是畢恭畢敬?他們難道還真敢把自己當做你的舅舅教訓你不成?”

  “我是皇子……”

  楚孟揚話說到這,背脊便是一寒,他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往后退去。

  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姓陸!

  這不是先太子妃母家的姓嗎?

  “你是陸家的人!”楚孟揚指著陸源佑,不可置信地問道。

  陸源佑冷冷一笑:“沒想到二皇子在這時候倒是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等到我們殺入皇宮的那一刻起,才能知道我的身份呢!”

  楚孟揚的臉色驚惶,他盯著陸源佑看了好一會兒,最后低聲道:“你們……你們都是一伙的!你與陸世楷!”

  陸世楷頗得皇帝看重,倒也不是說皇帝信賴陸世楷,而是陸世楷品德高尚,是一個君子,皇帝即便是想要殺他,也得掂量掂量,于是就索性讓陸世楷做了一個監察御史,如此一來,陸世楷憑著過人的品性得罪了不少官員。

  但陸世楷這樣的監察御史著實好用,饒是皇帝不理朝政,也能意識到有陸世楷這樣一個監察御史在,自己能少許多煩心事。

  楚孟揚當初也是跟皇帝一樣的念頭,畢竟陸家也就只剩下了陸世楷一人,他就算在怨恨,又能做什么呢?

  誰知陸源佑跟陸世楷竟然是一家人!這么說來,這些年來,他與父皇都被這一群人耍得團團轉!

  “那先太子遺孤是誰?”楚孟揚仍不甘心,追問道,“他在何處?我要見見他!”

  陸源佑冷哼一聲:“別給你三份顏料就開染坊,你若是再聒噪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我手中這把剛剛磨好的長刀會對你做出些什么事!”

  聞言,楚孟揚朝著一旁退了一步。

  只是他的眼中充滿了不解,此刻他心中仍然在想著,那個人究竟是誰?

  陸源佑自然是不會將謝宴的存在告知他,只是手掌稍微用了些力道,在他身上拍了拍:“別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楚孟揚臉色一滯,不錯,他現在還是蜀地的俘虜!

  而眼前這個陸源佑,口口聲聲說著蜀軍沒錢,但蜀軍此番來京城,所花費的銀子不可估量!

  陸源佑拍了拍楚孟揚的腦袋,冷笑了一聲:“行了,你還是別想了,不如等你到了京城親眼瞧一瞧,到那時,你就知道我的好外甥是誰了!”

  楚孟揚瞇起眼睛,但陸源佑已經不再給他眼神,直接就朝著外面走了。

  他在心中嘀咕了一番,最后也不曾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頭頂的太陽。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京城。

  現如今的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

  燕山上。

  追云連續幾日押送糧草上山,早已是聽見了京城的傳聞。

  他的臉色難看,到底還是找上了顧清秋。

  只是,他剛走到顧清秋面前,顧清秋就像是有所預感一樣,頭也不抬,就道:“坐把。”

  半夏也飛快的端上了茶水,在追云的面前倒了整整一杯茶,追云一口服下,再次將茶杯遞給了半夏。

  半夏連一點不悅的神情都沒有,仍是眉開眼笑地替追云斟下了這一杯茶。

  見追云如同牛飲一樣喝著茶,顧清秋的眼中笑意更深了。

  “追云侍衛,你近日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顧清秋蹙著眉,問道,“還是說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追云盯著顧清秋,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游商與村民在暗中議論時說的話。、

  好一會兒,他才幽幽地問道:“太子妃,屬下聽聞,太子殿下是您所害?且太子殿下身上還中了您下的毒?”

  聞言,顧清秋睜大了雙眼,當即就否認道:“這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謠言?我怎么會對我的枕邊人下手?”

  見追云還想要繼續問下去,顧清秋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不耐,她揮了揮手,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是街頭巷尾的幾句談資罷了,你竟然也當真!萬一他們哪一天傳我要殺了成兒登基上位,你是不是又要急吼吼的來抓我了?”

  顧清秋的反問毫不客氣,將追云問得是面紅耳赤。

  然而追云卻不是那么容易打發的,他余光瞥見顧清秋不悅的目光,只是閉上了嘴停止了追問,但依舊沒有離開。

  顧清秋見追云這副模樣,暗自慶幸自己剛才的先見之明。

  好在是她對追云本就不太信任,就在剛才,最后一只傀儡蠱的子蠱,被她下在了追云的身體內。

  見追云還有要繼續詢問下去的意圖,顧清秋突然開口道:“好了,你累了這么多天,應該好好休息,何必總想著這些煩心事?”

  追云剛是要說出口的話,轉瞬就變成了沉默。

  他有些不安的睜大了雙眼,強烈敏銳的直覺讓他意識到眼前這杯茶里有東西,他立刻起身,將這杯茶打翻。

  “你下毒害我!”追云指著顧清秋,一字一句道。

  顧清秋聞言,笑了笑:“怎么能算是下毒害你呢?我好心好意帶著你一塊逃離苦海,你不僅不安慰我,替我分擔責任,反倒是日日懷疑我,每次聽到一些流言蜚語,就急不可耐的來找我確認!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說著說著,語氣就變得尖銳了起來。

  聞言,追云的眼神變得極為驚恐,他死死地盯著顧清秋,咬牙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在驚懼之下,追云連尊稱都忘了。

  他恨不得回到之前,手撕了顧清秋!或者是回到太后還在的時候,揭穿顧清秋的真面目!

  想到自己之前錯過的那些機會,追云的眼中就滿是憤恨。

  對上追云眼中的憤恨,顧清秋笑了笑:“已經晚了,在你喝下這碗茶的時候,什么就都來不及了!你如今,只能是我的傀儡!”

  “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顧清秋的聲音十分輕柔,但是落在追云的耳中,卻像是奪命的咒術,他死死地咬住了牙,拼命想要站起身來,朝著營帳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顧清秋輕聲的一句話:“跪下。”

  追云控制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他背對著顧清秋,背后的冷汗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此刻的追云心中想的,全都是后悔,全都是自己不該喝那碗茶!

  顧清秋緩步走到了他面前,目光中滿是憐憫:“現在才察覺到已經晚了,你喝下了這碗茶,你就是我的傀儡!”

  “追云侍衛,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顧清秋在他耳邊輕聲道,。“傳聞都是真的,太子殿下的確中了毒!”

  “不對!”顧清秋輕笑了一聲,“那算不上毒,那也不是毒!只是南疆的一種小蟲子罷了,人一旦服下,就會成為傀儡!無論做什么,都會聽令與我!”

  顧清秋的每一句話,都讓追云無比驚恐。

  他死死地咬住了牙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人!太子殿下對你那樣好!”

  “哈哈哈哈!”顧清秋大笑出聲,“他對我好?”

  顧清秋像是聽見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眼中的恨意一寸一寸地涌現出來,“他若是對我好,就不該將那些女人帶回來!你可知道他背叛了我多少次?之前他跟我說,此生只會有我一個女人,但你瞧瞧他!竟然還想要跟徐卿卿生兒育女!竟然還想讓顧寧取代我的位置!”

  “我為了他付出這么多,他將我當做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顧清秋冷聲說道,“既然他找死,那我就成全她!”

  “他不是想要跟徐卿卿生兒育女嗎?那就去地下生吧!我成全他!”

  “還有顧寧!”顧清秋說到這,眼神變得極為猙獰,“我也會將顧寧送去地下給他作伴的!到時候,。這江山就是我跟成兒兩個人的!與他有何關系?”

  “不對!”顧清秋喃喃道,“我還要感謝他,感謝他將皇位送給了我!”

  顧清秋越是說著,神情越是激動,她額間的請進暴露,讓追云看見了她額間的那一個個小小的黑點,還有她眼中銳利的光。

  隱約可見顧清秋眼底的紅血絲,這紅血絲遍布了顧清秋的眼球,看上去十分不正常,追云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栽了。

  顧清秋說完這些話后,心情好了不少,她拍了拍手掌,將追云的肩膀拍了拍:“你放心,有你的本事在,你也能活不長時間,暫時我還不會動你。”

  聞言,追云咬了咬牙。

  他眼中迸發出了恨意,就要一劍痛死顧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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