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謝宴處理完公務,在宮中苦等,卻沒等到從裴府送來的消息。

  一問岳明岳榮,卻得知裴府今日大門緊閉,一個外出的人都沒有。

  得了這個消息,謝宴想也不想就出了宮。

  一到裴府,他就得知了顧寧不愿出嫁的消息。

  如此一來,謝宴自然是忍不住,便親自來探聽情況了。

  而呂玉得知消息,也跟著來湊熱鬧。

  只是沒想到,楚詩靈竟會疑心顧寧移情別戀,對象還是自己。

  呂玉跟謝宴是多年摯友,在謝宴面前,他并沒有拘束自己,此刻眼中全都是幸災樂禍。

  “若是你想在這待上一夜。”謝宴警告道,“便笑得再燦爛些。”

  聞言,呂玉頓時閉上了嘴。

  不過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下,心中已經起了一個念頭。

  院內,兩人并未發覺謝宴一行人的到來。

  顧寧對上楚詩靈滿眼的疑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長得不錯?這世上有幾個男子長得比殿下好?”

  “那呂玉雖說模樣還算過得去,但人卻不是什么好人,你沒瞧見他見誰都是笑嗎?越是這樣的人,心機就越是深沉。”

  聽得顧寧一番話,楚詩靈猶豫片刻,便重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也覺得他面相看起來不太像是好人。”

  顧寧贊賞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又壓低了聲音:“他還想拆散我跟殿下呢。”

  聞言,楚詩靈頓時睜大了雙眼:“豈有此理!”

  她氣憤極了,杏眼瞪得極大:“你與殿下情投意合!他憑什么拆散你與殿下?再說了!你幫了殿下這么多!就算殿下不喜歡你,也該立你為后才是!”

  “本瞧著他長得還算不錯,沒想到也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估摸著又是跟雷家一樣,覺得裴家權勢過高,防著你們呢!”

  “這樣的小人又怎知大長公主與裴將軍他們的高風亮節?”楚詩靈憤憤不平道,“他當真可惡!若我見了他,必定要往他的臉上踩兩腳!”

  楚詩靈越說越是生氣,一雙漂亮的眼睛中盛滿了怒火。

  見著楚詩靈這般模樣,顧寧輕咳一聲,攔了攔:“你放心,我在他手里可沒有吃虧。”

  楚詩靈聞言,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但她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潮紅的臉色依舊沒有消散。

  她悶聲道:“既然不是他的原因,那你為何不愿嫁給殿下?”

  “我覺得殿下待你可好了。”楚詩靈小聲道,“我還從未見過他對誰有這么好呢!”

  “對大長公主,他是尊重,對下屬,他是威嚴,可他對你……”楚詩靈思索片刻,擠出了一句話,“看起來就不一樣!”

  “你是沒看到,你們回城這一路上,他的視線幾乎一直都追隨著你!”楚詩靈小聲道,“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

  “顧寧,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聞言,顧寧漂亮的眼睛低垂下來。

  見她陡然變得失落,楚詩靈慌了手腳:“我就是隨口一說,你要是不喜歡,不嫁也沒事。”

  對上楚詩靈驚慌失措的眼神,顧寧撐著下巴,幽幽地嘆了口氣:“倒也不是不想嫁。”

  “我只是覺得,入了宮……就沒自由了。”顧寧抬起下巴,看了眼頭頂的天空,聲音愈發低落,“整日都要被困在宮里,我心中有些不情愿。”

  楚國對女子的束縛雖不多,但也沒寬松到能允許一國之后在外招搖。

  一想到自己出去吃茶喝酒的好日子即將一去不回,顧寧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竟然還有著點點淚光。

  見狀,楚詩靈連忙出聲:“你也不必過于擔心,殿下那樣喜歡你,必定會想到一個兩全之策的。”

  但顧寧聽了這話,紅唇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楚詩靈瞥見她眼中的失落,心中頓覺酸澀。

  “也是。”楚詩靈琢磨道,“不然就……不嫁了?”

  顧寧聞言,眼底有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對上楚詩靈疑惑的眼神,她噗嗤一笑,搖了搖頭:“嫁還是要嫁的,只是在那之前,我得談好條件。”

  “總不能讓我一輩子都被困在宮里。”顧寧翻了個白眼,“那樣跟坐牢有什么區別?”

  楚詩靈聞言,嚴謹的指出了一個錯誤的地方:“坐牢可沒一大堆宮人伺候。”

  “我也不喜歡被人伺候。”顧寧撐著下巴,幽幽道,“那么多人在我眼前走來走去,看著就嫌煩。”

  楚詩靈見著顧寧這副模樣,輕哼了一聲:“我娘親說得沒錯,這世上女人的話最不可信,你嘴上說著不想嫁,不還是要入宮。”

  “你懂什么。”顧寧捏著她臉頰兩側的軟肉,沒好氣的說道,“我那時被逼無奈,畢竟……”

  “畢竟什么?”

  “畢竟那是他。”

  顧寧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眼底的笑意也逐漸明顯。

  “你突然這樣溫柔,我還有些不習慣。”楚詩靈搓了搓兩側的手臂,“不過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只要那人是殿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會去。”

  顧寧笑了笑,臉上飛起兩抹紅霞。

  她自然也不能告訴楚詩靈,她跟謝宴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縱然她欺騙了謝宴那么多次,縱然謝宴知道她一開始就心思不純,可謝宴還是愿意一如既往地待她。

  她與謝宴,是不可能分割的。

  顧寧眼眸間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她雖說有著為難,對未來有著不安,可她還是選擇相信謝宴一次。

  楚詩靈見她眼中的笑意,沒過一會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們都說你的運氣真是好!”楚詩靈眼睛有些酸澀,“可我卻覺得,殿下的運氣比你更好。”

  她與顧寧從兩看相厭到至交好友,自然感覺得到顧寧為謝宴付出了多少,想到那次入宮,顧寧不顧危險,冒著被廢帝充當人質的風險入宮,只怕她那時就是為了給謝宴鋪平前路。

  說著說著,楚詩靈的眼中有著淚光閃爍。

  顧寧還沒回過神來,就瞧見了楚詩靈一張淚眼迷蒙的臉。

  她立刻掏出手帕,將楚詩靈臉上的淚水全都擦掉了。

  “我還沒哭呢,你怎么先哭起來了?”

  “十日后才是大婚,你就這么舍不得我?”

  “我這是感動的淚水。”楚詩靈沒好氣道,“你懂什么?”

  “好好好。”顧寧連忙噤聲,氣頭上的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楚詩靈這樣刁蠻的性子。

  楚詩靈哭了好一會兒,趴在了顧寧的肩膀上,帶著哭腔含糊不清的說道:“既然你們都要成婚了,那一定要好好地!”

  說著她便淚眼迷蒙的看著顧寧:“你是不知道,自從殿下回京以后,我聽見了好幾個貴女說要入宮為妃呢!”

  “我都幫你記下了!”楚詩靈說到這,便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妝容都哭花了的她,這會兒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形象,而是一本正經的跟顧寧分析道:“曾家的大小姐曾飛虹,還有明家的大小姐明靜怡!”

  “她們是京城有名的貴女!被稱作京城雙姝呢!”楚詩靈說到這,來了精神,“聽說要娶她們的人都踏破門檻了,但她們就是不肯嫁!”

  “你猜是為什么?”楚詩靈神秘兮兮地問道。

  顧寧見她臉上明晃晃寫著的答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是為了謝宴。”

  “正是!”楚詩靈一拍手掌,激動道,“你是不知道!她們早就對殿下起了心思!殿下出征前,她們還去城門相送了呢!”

  “你可要小心些!”楚詩靈說話時,湊到了顧寧耳邊,小聲道,“這兩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曾家與明家都是京城有名的世家,這兩人經常仗著家世欺負人,尤其是那些家世不如她們,又生得比她們好看的小姐,一個個都是她們的眼中釘,我所知道的,就有好幾家小姐被她們毀了容。”

  “毀容?”顧寧皺起了眉,“竟然如此惡毒?”

  ‘可不是嘛!”楚詩靈重重地點了點頭,沒好氣道,“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十分驚訝,誰能想到這兩人看上去是大家小姐,實際上做的事豬狗不如!”

  “那幾家小姐臉上的紅斑現在還沒消呢!”楚詩靈嘀咕道,“你的家世雖然比她們好,但你未來皇后的身份,足以讓她們發狂了。”

  “你要小心些!”楚詩靈告誡道,“可千萬別中了她們的毒計!”

  楚詩靈憂心忡忡的,見顧寧還沒回答自己,忍不住拽了拽顧寧的胳膊,“你怎么想的?倒是回個話!”

  瞥見楚詩靈眼中的不安,顧寧忍住心中憤怒,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會中她們的毒計。”

  “不過……”顧寧壓低了聲音,“你跟我說說,她們兩人是怎么動手的?”

  楚詩靈眨了眨眼,見顧寧的眼中隱隱透露出憤怒之色,她心中咯噔了一聲:“你該不會想要替天行道吧?”

  “你可別亂來!這些日子朝中盯著你的人可多了!我聽娘親說了,你一旦成了皇后,那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被記錄在案,稍有出格之舉,那些御史的折子便會堆滿殿下的桌子。”

  聞言,顧寧冷哼了一聲:“你也知道我是未來的皇后,那我必定是要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現在的楚國,禁不起一點動亂。”顧寧冷聲道,“今日她們能仗著自己的家世毀女子容貌,明日就能做出草菅人命之事!”

  “而且……”顧寧壓低了聲音,“若是她們真的做了這些事,那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

  楚詩靈瞪大了雙眼:“好……好機會?”

  “這算是什么好機會?”

  顧寧瞥了眼她,聲音幽幽道:“當然是穩固朝政的好機會了!”

  “殺雞儆猴!殺一儆百!”顧寧冷笑了一聲,“有著這兩家做前車之鑒,誰還敢做出這種仗勢欺人的事來?”

  楚詩靈眼珠子一轉,臉上立刻涌現出了笑意。

  “你可真聰明!”她猛地點頭,“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曾飛虹跟明靜怡兩人做的事,都是有跡可循的。”楚詩靈思索了一會兒,小聲道,“我或許可以幫你打探出來。”

  “那幾個受傷的女子是哪家的?”顧寧又問。

  楚詩靈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才想起來:“是粟家跟羅家的!不過名字我不記得了,待我替你打聽打聽。”

  見楚詩靈興致沖沖地就要走,顧寧連忙拽住了她的手:“別著急,這件事用不著出動你。”

  聞言,楚詩靈皺起了眉頭:“為什么?你不信我?”

  “不不不。”顧寧連忙搖頭,“我是覺得,這件事還沒到要出動你的地步!這點小事,我讓春玉去做就行了。”

  楚詩靈狐疑地看了眼顧寧,但顧寧神情坦然,一點都沒有心虛。

  于是,楚詩靈便將心底的懷疑壓了下來,低聲道:“那你可要讓春玉好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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