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謝蘊!
他氣得咬牙切齒,怪不得之前那么好說話,沒拿宮規說事也沒問些有的沒的,原來是打定了主意要這么收拾他。
真是反了,她到底還記不記得他是皇帝?
自己不讓她痛快,她也不讓自己痛快是吧?
他被謝蘊的小心眼給氣笑了,硬生生掰斷了一根毛筆。
蔡添喜看得頭皮發麻,忙不迭開口:“奴才這就去官中再提一些紅羅炭。”
“不用了,”殷稷換了支筆批復了江南刺史的折子,“朕不缺這幾簍炭,炭盆撤了吧,泡杯參茶來。”
蔡添喜欲言又止,殷稷看得眉心一跳,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又怎么了?”
“今天長年殿的人來了一趟,說良嬪守歲的時候著了風,病又重了,謝蘊姑娘就把您泡茶喝的參給送過去了。”
“......都送過去了?”
蔡添喜頭都不敢抬,卻伸手比劃了一下:“都送過去了,各個年份的都有,這么大一箱呢,好幾個人才送完呢。”
殷稷:“......”
蔡添喜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上面的人說話,一時忐忑起來,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一眼,卻見殷稷詭異的平靜。
他心里卻越發不安,按理說不該是這幅反應啊。
“皇上......”
“應該還有吧?”殷稷忽然開口,語氣里竟沒有絲毫類似于憤怒之類的情緒,“她還送了什么?”
蔡添喜緊張的吞了下口水,雖然有些不敢開口,可皇上都問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是,還有一些,她還給惠嬪娘娘添了八盒血燕窩,八盒鹿筋,八盒魚翅,莊妃娘娘六對東珠,六對......”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殷稷的臉色,見他眉頭逐漸擰緊,嘴邊剩下的一長串單子立刻咽了下去,補充道:“也沒落下悅嬪娘娘,給了兩塊上好的翡翠,足夠打幾套頭面了。”
然而殷稷的臉色仍舊沒有好轉,但也沒說話,他只是慢慢伏在了桌子上,抬手捂住了心口。
肉好疼。
謝蘊這個混賬,什么貴給什么,那些千年人參,滿大昌都找不出幾對的東珠,極品翡翠......那些可都是他私庫里出的,他登基才三年,攢下這些東西容易嗎?
蔡添喜見他遲遲不開口,擔憂的上前一步:“皇上,您沒事吧?”
殷稷抖著手抓住了桌沿,他強自鎮定,若非一開口聲音發顫,任誰都看不出不妥來。
“蔡添喜......”
蔡添喜忙不迭答應一聲:“奴才在。”
殷稷摳著桌沿的手青筋都凸了起來:“以后私庫的鑰匙歸你管,她要拿什么你都得先知道。”
再這么下去,他的私庫遲早要被謝蘊造完,可他還不能說什么,誰讓他把賜福的事交給了謝蘊呢?
那就是默許了她可以隨意處置他私庫里的東西。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