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長年殿。
竇安康探頭看著殿外,瞧見進來送賞的人是個全然陌生的面孔,臉色微微一暗:“謝姐姐還是不愿意見面。”
奶嬤嬤又給她裹了件披風:“姑娘也體諒體諒她吧,家道中落,如今要為奴為婢才能過活,誰愿意和故人相見?”
竇安康嘆了口氣:“說的是,是我自私了。”
她抬了抬臉頰,奶嬤嬤會意,連忙給送賞的宮女塞了個金鐲子:“勞煩姑娘了。”
秀秀笑著和竇安康請了安,賀了新春之喜,又和奶嬤嬤寒暄幾句,說話間目光幾次掃過竇安康,見她臉色雖然不好,氣息卻還算勻稱,心里覺得能和謝蘊交差了,就要道別離開。
奶嬤嬤卻又將一個荷包塞了過來:“我家娘娘和乾元宮里的謝姑姑有舊,這個紅封勞煩你捎回去給她,就當是討個吉利。”
一聽是給謝蘊的,秀秀連忙收了起來,態度熱情了些:“嬤嬤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等將人送了出去,奶嬤嬤才一一看過那些東西,先前就聽說過宮里新春賜福的東西是哪些,眼下都一一對得上,只是按照分位多了些旁的。
可還有一人高的木盒子摞在了一起,奶嬤嬤思來想去也沒想起來這是什么,只得打開看了一眼,隨即詫異的“呀”了一聲。
竇安康壓下翻涌而至的咳嗽,嗓音嘶啞的開口:“怎么了?”
奶嬤嬤一連開了好幾個盒子,見都是頂好的野參,頓時滿臉驚喜:“可見謝姑娘還是惦記著姑娘的,這么多極品的參,可不就是知道姑娘你現在每日里都得用參湯嗎?”
竇安康起身走近了些,眼看著奶嬤嬤一盒一盒的打開,臉色從最初的高興逐漸變了味道,她一把抓住奶嬤嬤的手:“別開了......這么多,謝姐姐該不會是把皇上的私庫搬空了吧?你快去打聽打聽,別讓她因著我獲了罪。”
昭陽殿。
“這一定是稷哥哥專門給我的,他知道我被罰會不開心,所以不止按照妃位賞的賜福禮,還特意給我添了這兩個寶貝。”
她身上已經完全瞧不見受罰的頹唐了,高興的像個孩子。
蘇合原本還有話要說,此時見她如此高興,嘴邊的話立刻咽了下去。
如果蕭寶寶還是妃位,這后宮賜福第一個就是她,可現在只是個嬪,所以乾元宮的人是先去的含章殿,蘇合早早地就讓人去看著了,那邊也是規制之外還多了別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想必也不會比這翡翠差。
蕭寶寶這并不是獨一份。
可如果說實話會惹怒主子,蘇合還是選擇隱瞞,反正她不說蕭寶寶也不知道。
“皇上還是最疼愛主子的。”
蘇合笑吟吟開了口,她如今已經知道怎么討好這位主子了。
蕭寶寶聞言果然高興,抬手摘下頭上的金簪子扔了過來:“賞你的。”
蘇合受寵若驚,可并沒有被這點恩惠蒙蔽眼睛,她含笑開口:“奴婢只是說了句實話,怎么敢要主子的賞?要是換了旁人,不說毆打莊妃,只這僭越的罪就足夠被打入冷宮了,可皇上卻只是讓您禁足,還要親自來接您,這可是大周開朝以來獨一份的恩寵。”
蕭寶寶對后宮的事并不了解,聞言很是驚訝:“是這樣嗎?”
她控制不住的咧開嘴,抬手捂住臉笑的滿臉通紅:“稷哥哥......我錯怪你了,我還以為......”
蘇合趁機繼續開口:“可是主子,你有沒有想過尚服局怎么會有這么大膽子?您不知道百鳥朝鳳,可尚服局也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