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三百二十八章 風雨欲來
  三月的北直隸還有一些寒意,只是這所謂的寒意相比較京城的氣氛,卻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齊王府并不寬大的書房內、此時此刻擠滿了官員,隨意看一眼,都是正四品朝上的大員。

  只是這些隨意就能搬弄風云的大人物,此刻卻噤若寒蟬的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噔……噔……噔……”

  位置上,朱由檢的手有節奏的在桌案上敲打,每一擊都似乎敲打在眾人心頭。

  這樣死寂一樣的環境中,朱由檢忽的開口道:“崔應元……”

  “卑職在!”

  崔應元頂著滿頭冷汗走了出來,腳一軟、直接跪在了左右兩排官員中間留出的路上。

  “八省旱情,肥了多少士紳豪強,貪官污吏,難道你南鎮撫司的眼睛是瞎的嗎?!”

  “卑職有罪,但卑職真的不知道渭北之事,卑職按照殿下您的意思,自天啟五年白災以來,每季派出巡察去巡視,但回來的人都稟報陜西全境百姓安康,卑職……卑職……這個……那個……”

  “什么這個那個的!”

  朱由檢抓起奏疏打在了崔應元的臉上,厚厚的一疊奏疏散亂一地,全是孫傳庭在三天時間里,不斷加急送往京城的奏疏。

  “卑職死罪!”崔應元五體投地,而顧秉謙、陸文昭、王承恩等人則是紛紛心里一緊。

  “兵馬司、刑部衙役、縣衙大理寺、皇店、皇莊……”

  朱由檢將他布置在地方上的部門一個個的念出來,眼神銳利的掃視眾人:

  “這么多雙眼睛,除了洛川縣那六名燕山官員,其余人都難道瞎了不成?!”

  “我等死罪……”

  顧秉謙等人帶頭跪下,這一跪便是三十余名四品大員跟著跪下。

  “死罪死罪!只知道說生說死,而不說解決的辦法,難不成汝等也收了下面的銀子不成?!”

  朱由檢一直保持著質問的口氣,無形之中給了眾人壓力,顧秉謙當即帶頭道:“我等不敢……”

  “此次渭北之事,我等并不知曉,殿下您應該都知道,我等主要還是居于戶部、禮部之間,兵馬司和衙役都歸兵部和刑部管轄,大理寺又單獨自治,內閣也不過就能處理上疏罷了,此事我等真的并不知曉……”

  顧秉謙的話句句誠懇,他們這群人雖然也貪財,但也知道什么能貪,什么不能貪。

  八省大饑的事情,他們都在積極的辦理,真要說貪財,也就是從中吃些回扣罷了,像渭北那樣的事情,他們怎么可能干得出來。

  能成為四品以上大員的,無不都是人精,他們或許領兵打仗不行,治理家國不行,但對于玩弄人心絕對是一把好手。

  渭北官員的吃相太丑了,完全就是在逼著百姓和他們對著干。

  換顧秉謙他們去,根本不可能這么做,而是會從災民中選出一些人作為代表,訴說朝廷的難處,然后死死的把糧食把控在餓不死人的地步。

  從災民階級之中選出一人賦予權力,并且選出的人還不是災民之中有頭有臉,能聚集人心的人,而是要常年被鄙視、被說閑話,被人瞧不起的那種人。

  這種人一旦上位,便會把曾經瞧不起的人通通整治一頓,肆意的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欺壓災民。

  當這個人積怨到了某種時候,官員便可以站出來,把事情都推到這個人的頭上,用他的命來平息民怨。

  到了最后,官員的貪腐問題得到了解決,百姓心里憋著的一口氣得到了舒緩。

  只要不鬧大,不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官員就能簡簡單單的貪墨米麥,因為百姓出了氣之后,也不會想著米麥被貪污去哪了。

  又或者、官員說查出被貪腐的米麥,然后讓災民吃些好的,吃個幾日后再推上來一個人,循環往復。

  這種手段是政治上常用的一種手段,甚至多見于一些公司經營管理上。

  老板不能和員工直接起沖突,這種時候就需要扶持管理來壓榨員工。

  不過不同的是,古代沒有太大壓力和道德準則來約束曾經被人瞧不起的人,而現代的管理則是需要承受這種壓力。

  熬幾個月,一年半載,等最后管理心累了,疲憊了,自己提出辭職,老板還得假裝不舍,實際上心中高興的要死。

  分散焦點,轉換矛盾主體,用底層人來管理底層人,相互傾軋……

  這在現代被稱為“底層管理模式”,而在古代則是被稱為“馭民之術”。

  這手段在身上,顧秉謙他們自然知道要怎么馭民,而朱由檢也不認為他們會干出這么蠢的事情。

  相反是越來越不行的齊楚浙宣昆五黨,和不要臉的閹黨能干出這種事情。

  原因很簡單,齊王黨內部官員都知道,都清楚一件事。

  齊王殿下,是一個喜歡寬內嚴外的人,對外人嚴苛,往往不會被追究責任,而一旦對內嚴苛,往往都會被錦衣衛處理。

  舊港、安南、小西洋監察使司……還有即將成立的南洲宣慰司。

  這些、都是可以明明白白去撈銀子,再清清白白回來的地方。

  眼下顧秉謙等四品以上大員的“潤筆銀”也多來自想要去這些地方的官員手上。

  去了這些地方的官員,則是會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而不斷地上交“潤筆銀”。

  這點朱由檢很清楚,不過他一直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明官員俸祿太低,不貪是很難過的很滋潤的,他不可能每個人都和海瑞、楊漣一樣。

  因此、他也沒有怪罪眾人,而是在顧秉謙自述后才開口道:

  “八省之地、究竟有多少地方和渭北一樣?”

  “關押燕山官員,倒賣糧票,貪污以工代賑的銀錢,假傳徭役之名,讓百姓自帶干糧前往勞作……”

  “還有聯合士紳抬高糧價,兼并朝廷已經明令禁止不可買賣的“分田地”,還有什么事情?還有多少地方正在這么做?”

  “更別提燕山官員不敢檢舉,皇店太監和南北鎮撫司錦衣衛旁若無人的聯合地方官員貪污之舉。”

  “殿下息怒……”陸文昭和王承恩、李若璉紛紛跪下。

  “監察司幾次行動,每次清查御馬監上千人,錦衣衛上千人,孤倒還真以為留下的都是清官干吏了。”

  朱由檢臉上露出一絲嘲弄,而陸文昭等人則是把頭埋得更深了。

  “錦衣衛的監察司不敢查是吧?那要不要讓東廠、西廠來查一查?!”

  朱由檢輕喝,而陸文昭不得不開口道:

  “殿下、并非是監察司的錦衣衛不敢查,而是錦衣衛的根子已經壞了,八萬余人中,除后續進入而兩萬余人,剩余六萬余人都是萬歷年間留下的老人。”

  “這查一批,打一批,又起來一批,實在是碩鼠遍地,難以根除……”

  “御馬監的皇店、皇莊亦是如此……”王承恩低著頭,而朱由檢深吸一口氣道:

  “好啊,倒成了我體察不足了?”

  “不是……殿下……”陸文昭和王承恩急忙解釋,但下一秒朱由檢卻道:

  “著燕山第四屆學子提前畢業,十日后參考恩科后,分入錦衣衛、皇店、兵馬司、衙役、大理寺之中……”

  “再任命孫傳庭為山西、陜西、河南、河西四省巡撫,持孤行軍大纛,代孤巡撫四省。”

  “若遇貪官污吏,無須請示,憑證據可自行按照《大明律》處置!”

  “我等領命……”顧秉謙等人紛紛應聲,而朱由檢這邊剛發了火,閹黨那邊卻亂成了一團。

  吏部尚書的崔呈秀召集了閹黨所有五品以上官員,烏壓壓上百名官員集聚在崔呈秀的府邸之中。

  對于陜西民變的事情,他們有的人焦慮,有的人竊竊私語,還有的人心神不定。

  顯然、陜西民變的事情,和閹黨是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會廳外上百名大員模樣百種,而會廳內卻只坐著寥寥二十余人。

  崔呈秀坐在主位,旁邊坐著從宮里來的王體乾,二人心照不宣的端著茶,時不時抿上一口。

  在他們下方,是姚宗文、湯賓尹、顧天峻等三名結黨自保的浙宣昆三黨。

  當事情爆發,他們便迅速拋棄了楚黨官員,而齊黨自從亓詩教、周永春,韓浚陸續辭官、被罷免后,也開始勢弱。

  可以說、眼下齊楚浙宣昆五黨聯盟中,齊黨已經名存實亡,楚黨也隨著陜西民變的事情被拋棄。

  浙宣昆等以南直隸、浙江為地盤的三黨反而自保了下來。

  眼下的楚黨魁首,是作為監察御史的黃彥士,不過此刻的黃彥士顯然有些自身難保。

  以楚黨的實力,眼下被浙宣昆三黨拋棄后,必然要成為這一場政治震蕩中的犧牲品。

  現在楚黨唯一的生路,就只有緊緊抱緊崔呈秀、王體乾、魏忠賢等人的大腿,成為實實在在的閹黨。

  對此、崔呈秀倒是很了解,但他也很頭疼。

  他想要徹底的吞并楚黨,但這次他要面對的是齊王黨,這讓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不過、這次真正頭疼的人實際上并不是他,而是……

  崔呈秀隱晦的看了一眼王體乾,而王體乾心里也在開口痛罵。

  以他的身份,眼下實際上不應該摻和到這種局面來,但沒有辦法,他必須要來為幾個人擦屁股。

  渭北的皇店、南鎮撫司為什么知情不報?這個問題牽扯到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分別是身處錦衣衛的魏良卿和侯囯興。

  這兩個蠢貨撈銀子撈到了賑災款項上,這讓王體乾不得不親自下場來做場外救援。

  “好了……人都到了,那就開始議事吧,崔尚書……”

  王體乾最終還是按奈不住,率先放下手中的茶,對崔呈秀開口催促。

  “自然自然……”崔呈秀不想得罪齊王,但也不能得罪魏忠賢,因此不得不陪笑,隨后轉頭看向會廳內眾人道:

  “陜西民變一事,知縣韓潮以及一眾渭北官員合該被殺,但……”

  崔呈秀加重了語氣,隨后掃視了會廳之中的官員,才緊接著開口道:

  “但民變殺官,這種事情不能放縱,賊首劉四等十余人理應捉拿歸案!”

  崔呈秀一席話,會廳內所有官員紛紛緘口不談,顯然都不支持崔呈秀的立場。

  崔呈秀這手說白了就是轉移焦點,將原本官員貪污的焦點轉移到民變殺官上。

  可問題是誰都知道,齊王府內今早就傳出了風聲,朱由檢也對這件事情蓋棺定論,劉四等人并沒有罪。

  也就是說、崔呈秀眼下是為了某些事情,不得不對齊王黨展開攻勢……

  “這不是……找死么……”

  理解了崔呈秀的想法,姚宗文等人便坐不住了。

  江南黨派,最善于審時度勢,如風中浮萍一般,盡挑水肥草美的地方落地。

  大明朝堂上的局面很清晰,齊王黨在朱由檢不怎么扶持的情況下,就已經一家獨大了,如果眼下崔呈秀展開攻勢,而惹惱了朱由檢,那局面如何?誰又能控制?

  當今的皇帝?朱由校?

  別說笑了……

  從復遼之役后,朱由校就根本把握不住異軍突起的齊王黨了。

  到五軍都督府的革新之后,朱由校更是對朝野上下把控不住,全憑朱由檢一人負重前行。

  那表面看似拱衛皇權的閹黨,誰又能掌控得了?

  魏忠賢?崔呈秀?還是王體乾?

  就這三人,他們的分量還不夠掌控閹黨。

  閹黨實際上說白了就是一群不想融入東林黨,也不想融入到齊王黨,只能投靠魏忠賢,以此來獲得皇帝信任的官員勢力。

  他們一開始沒有選擇投入齊王黨,是因為當時廟堂之上勢力最大的是東林黨,而齊王黨則是不顯山、不露水,這才讓他們團結起來投靠了魏忠賢,形成了一個叫做閹黨的組織。

  所謂閹黨,主力不過就是齊楚浙宣昆五黨,加上崔呈秀手下一群原本無黨派的官員罷了。

  他們本來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先扳倒東林黨,再收拾齊王黨。

  結果齊王黨在朱由檢的幫持下漸漸擴大影響力,最后到了眼下已經無法影響的程度。

  這樣的一幕,讓許多投靠閹黨的官員紛紛后悔了起來。

  早知道齊王黨勢大,他們就去投靠齊王黨了。

  現在的閹黨拿什么和齊王黨斗?

  齊黨名存實亡,楚黨半身不遂,浙宣昆三黨又審視奪度,時時刻刻想著自保茍且。

  如果朱由校下臺,姚宗文他們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去投靠朱由檢。

  因為在他們看來,沒有朱由檢的朱由校就是一個高坐廟堂的面團皇帝。

  沒有朱由檢手中的兵權、燕山學子,御馬監……

  哪怕朱由校手中有內帑,有皇城三衛和大漢將軍,還有東廠和西廠,也難以和浙宣昆三黨抗衡。

  只要朱由檢保持中立,浙宣昆三黨跳出來后,依舊可以壓制皇權。

  朱由檢的例子不可復制,整個大明朝也不可能找出他那么年輕,還那么能打,還懂得革新收稅,玩弄人心的人。

  也因此,如果朱由校下臺,那么姚宗文等人倒是可以等著看好戲了。

  只不過崔呈秀也不傻,他不可能真的和齊王黨起沖突,因為他要是真那么敢做,到時候第一個被論罪的就是他。

  因此、他剛才說的,也不過是為了測試百官的心思罷了。

  只是一眼,他大致摸清楚了百官的想法,所以口風也瞬間一轉:

  “不過……確實如齊王殿下所說,災民殺官情有可原,而劉四等人雖然是民,卻是災民,不應用普通百姓的處置來懲處他們。”

  “劉四等人無功無罪,但渭北一眾官員必然有罪,因此當奏明萬歲,請速速捉拿渭北三州十六縣所有官員進京,三司會審過后立即裁斷。”

  崔呈秀的話鋒轉變之快,讓會廳之外的許多官員皺眉,不過姚宗文等人倒是聽出了貓膩。

  渭北民變,最直接牽扯的是已經被殺的知府韓潮,而韓潮又是楚黨官員。

  也就是說、渭北民變直接牽連的應該是楚黨才對,崔呈秀這樣無利不起早的人,為什么要要求速速決斷渭北之事,一副急著給楚黨擦屁股的模樣?

  “難不成這黃彥士給了崔呈秀什么好處?”

  姚宗文等人紛紛隱晦的看了一眼黃彥士,卻見到了黃彥士也略微不解的眼神。

  他們三人一時間有些不解,想不出來是為了什么,而崔呈秀也開口道:

  “事情如此,請諸位聯名上書,以還渭北災民一片青天。”

  說罷、崔呈秀舉著茶杯站了起來,而百官們也紛紛起身,回禮過后,帶著不解離開崔府。

  只是在他們離開之際,崔呈秀也看向了王體乾,而王體乾也道:

  “宮里的事情,奉圣夫人和廠公會處置的,你做的不錯……”

  “謝秉筆……”崔呈秀陪笑的回禮,而王體乾也起身微微頷首,隨后離開了崔府。

  在他離開崔府的同時,姚宗文、湯賓尹、顧天峻等三人則是來到了內城的一所府邸前,下馬車走入府內。

  在仆人的帶領下,他們穿過了一個個的亭臺樓閣,最后來到了一個書房面前。

  “閣老……”

  三人站在書房外的院內,對著書房內作揖,而書房內也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進來吧……”

  三人聞言當即走進了書房內,并在書房會廳的主位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身著道袍的方從哲。

  自方從哲返京以來,他私下為姚宗文等人出謀劃策,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朱由檢歷次打擊下,齊黨名存實亡,楚黨半身不遂,而浙宣昆三黨還活蹦亂跳。

  方從哲的手段,那可是在萬歷年間一人獨相中磨練起來的,朱由檢的手段雖然很高明,但方從哲還可以化解。

  “閣老、陜西民變一事……”

  姚宗文三人坐下,隨后便將今日前往崔呈秀府邸所議之事全盤托出,而拿著一本書,用皇店所制造的老花鏡觀看的方從哲聞言,則是沒有立即開口回應。

  姚宗文三人等待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

  “錦衣衛、皇店、兵馬司、衙役、大理寺……”

  “這些地方里,汝等以為萬歲沒有埋釘子嗎?”

  “自然埋了。”姚宗文三人前后回應,不過顧天峻卻道:

  “但即便埋了釘子,但朱由檢也應該知道,他既然前面都沒有動這些釘子,那眼下也不可能動這些釘子吧?”

  “世事無常,不能以一成不變來應對萬變。”方從哲頭也不抬的說道:

  “釘子若是生銹,那會影響房屋的穩固,拔出釘子更換木料,再重新釘入新的釘子,更符合房屋主人的利益。”

  “可釘子也不是隨便找就能找到的,萬一用不稱手,那……”湯賓尹接上話茬,然而方從哲卻道:

  “眼下的房屋與之前的房屋不同,之前的房屋只有一個主人,眼下的房屋卻有兩個。”

  “朱由檢要在意萬歲的想法,萬歲又何嘗不是?”

  “莫不以為,朱由檢會一味的縱容萬歲?”

  “這……”湯賓尹和顧天峻對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種時候、方從哲放下了手中的書,摘下了老花鏡,揉了揉山根和眉眼后才緩緩開口道:

  “賑災之事不能兒戲,汝等便是因為對蘇常湖松四州太過兒戲,這才導致了蘇湖常松被朱由檢竊取官位,施恩地方。”

  “眼下陜西民變,朱由檢要做的不是簡簡單單的清理御馬監和錦衣衛,以及周遭衙門那么簡單。”

  “他要做的,是連帶著把牽扯到此次民變之事的士紳豪強通通拿下。”

  “國庫的情況,大朝會時汝等難道沒有聽到?”

  方從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姚宗文三人,諄諄教誨道:

  “今歲五百余萬兩銀子,四千多萬石米麥,這點東西如何能應對旱情、邊事、賑災、移民實邊等諸多行舉?”

  “若是要完成上述諸多事宜,那國庫虧空也不過是數月之內的事情。”

  “歷來國庫虧空,要么打百姓商賈的主意,要么打士紳豪強的主意。”

  “眼下“鹽酒茶市”四司對百姓、商賈征收稅賦,那士紳豪強又如何能幸免?”

  “閣老的意思是……”姚宗文三人試探性詢問,而方從哲卻重新拿起了書本,戴上老花鏡后緩緩開口:

  “眼下爾等什么都不用做,靜觀其變就足矣。”

  “別看朱由檢眼下呵斥齊王府內官員,但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他的手段,遠比汝等想的要多,也比萬歲想的要多。”

  “蟄伏,是我等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下午的那一更估計在五六點左右更新,畢竟字數多起來后,寫的也沒有以前快了。

  (本章完)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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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