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父親的話,周自衡有一瞬間愣神:
“撤銷兵團?”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父親這么緊急地把他叫回來,是因為要撤銷兵團?
如果北大荒兵團真的撤銷了,那真的會是件影響巨大的事!
對周自衡而言,這無異于房塌了。
周敬儒不急不緩地說:
“軍-部剛剛開過會議,決心撤銷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
“為什么?”
“只能說時代發生變化了,兵團最初成立的原因,是兩國之間經常發生摩擦,為了捍衛邊-境,所以成立兵團。
如今多年無戰事,兩國關系回暖,而且是今后的主要目標也發生了變化,所以經會議決定,撤銷兵團。
這個消息馬上就要正式公布,公布之后,軍部會派工作組到東北下達最新指示,布置下一步工作,部隊會逐步退出農場管理。
原先的兵團農場,會交給北大荒國營農墾管理總局,總之,兵團農場,會逐步恢復到原來的國營農場。”
“那兵團農場那些現役怎么辦?”
“兵團的現役,要么,回到部隊,要么,正式轉業到國營農場,就這兩條出路。”
周自衡開始明白父親叫他回家的真正目的了,看來是要安排他日后的工作。
原先周自衡去北大荒,就是沖著兵團的性質才過去的。
而今兵團沒了,兵團農場的地位發生了變化,成為普普通通的國營農場,周敬儒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當一個普通國營農場的場長。
周自衡總算知道父親如此緊急的把他叫回來的原因了。
周敬儒斜瞥了兒子一眼,見兒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
“兵團撤銷,你有什么打算?”
“您不是已經替我打算好了嗎,不然為什么叫我回來?”
周敬儒冷笑了一聲:
“這回你錯了,不是我替你打算的,是別人。”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
“------”
周自衡只好又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坐在車上,看看父親究竟要帶他去哪、去見什么人。
吉普車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來到了國-防處。
這里戒備森嚴,門口有持槍的崗哨,見到有部隊的車過來,警衛上前行了個軍禮:
“請問首長有何貴干,哪個部門的?”
周敬儒搖下車窗,對警衛說道:
“麻煩你給趙部長打個電話,說周家父子前來拜訪。”
“是,請您稍等!”
警衛忙去打電話了。
周自衡扭頭問父親:
“趙部長,哪個趙部長?”
“京城還有幾個趙部長,當然是趙寬民。”
“趙伯伯?他不是在農墾部嗎,怎么調到這邊了?”
“幾個月前就從農墾部調到這邊了,這家伙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快七十歲的人了,換成別人早退休了,他居然再次挑大梁,從農墾部調到這邊主持國-防工作來了。這次把你叫過來,也是他的意思。”
周自衡今天已經聽到太多讓他驚訝的消息,此時反倒沒那么大的反應了。
估計趙寬民已經知道兵團要撤銷,所以才讓周敬儒把他叫過來。
他忽然想起五月份他到京城開農墾大會那次,趙寬民找他談話,特意問起他,如果有工作需要,愿不愿意過來幫忙。
當時周自衡以為趙寬民只是隨口問一問,現在再想想,也許那個時候趙寬民已經想過把他調過來了,只是兵團沒還在,趙寬民沒有貿然行動。
現在得知兵團要沒了,這才把他叫過來。
周自衡思考間,警衛已經打完了電話,給吉普車放行。
車子緩緩駛進大院。
下了車,趙寬民的秘書下來迎接他們,把父子倆接到了樓上辦公室。
趙寬民已經提前結束手頭的工作,看見父子倆進來,笑容和藹地上前握手:
“老周,衡子,你們終于來了!”
“老趙,讓你久等了。”
周自衡也微笑著打招呼:
“趙伯伯別來無恙。”
趙寬民笑吟吟地望著周自衡:
“是不是剛到?”
“是,剛下火車就被我爸拽過來了。”
“辛苦了,來,坐。”
三人在辦公室沙發上落座,秘書為父子倆上了茶就退下了。
屋里只剩三個人。
趙寬民面色和善,靠著沙發靠背,狀態很放松:
“老周,你已經跟衡子說了兵團的事了吧?”
“說了,路上就說了。”
“既然已經知道,我就不啰嗦了,衡子,你知道兵團一旦撤銷,農場的地位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只是個普通的農場,不再擔負保衛邊疆的責任,性質不一樣了。”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記得上次咱們見面我跟你說的話嗎?”
“您說,如果工作需要,我可不可以調過來幫忙?”
“對,我記得你當時答應過,如果國-家需要,你會聽從指揮,是你說的吧?”
“是,是我說的。”
“那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現在到了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
趙寬民從旁邊茶幾上拿過一份提前準備好的手抄文件,遞給周自衡:
“你先看看這個。”
周自衡雙手接過文件看了一眼,文件外面用毛筆寫了一行“關于軍工學院改革若干措施”。
軍工學院?
他知道這個學院,從前也是很重要的一個高等軍事學府,只接收部隊干部家的子女,地位很不一般。
只是這些年似乎荒廢了,基本沒什么建樹。
不但放寬了招生條件,而且招來的工農兵大學生質量參差不齊,有些可能連小學都沒畢業,也被推薦來上大學。
這種人進了軍工學院,基本的文化課都不過關,能指望他們學到什么高精技術?更別提鉆研出新武器了。
所以,如今的軍工學院,基本沒有多大用處。
趙寬民肯定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走馬上任之后,想要重新整頓軍工學院。
周自衡沒有擅自翻開這份文件應當算是內部機密的文件,抬起頭向趙寬民投去疑問的目光。
趙寬民娓娓說道:
“你看見了,我現在被調到這邊來了,以后會主持這邊的工作,其實,上次開農墾大會時組織上就有這個安排,但當時還不確定,所以我沒有說,當時其實我自己也挺惶恐,覺得自己一把年紀,可能無法勝任這份工作,但是組織已經把這份重任交給我了,我也無法推辭,只好接下這個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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