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匈奴右賢王
當王猛和慕容垂帶領著他們招募的新軍與匈奴左賢王劉衛辰的隊伍相遇的時候，新軍的人數已經將近達到了十萬。
其中從監獄當中釋放的囚犯就有一萬多，王猛把他們全部交給了慕容垂去率領。
在離開都城長安之時，慕容垂就向王猛建議，新軍的訓練，不要依照常規。此時打仗，聞鼓而進，聞金而退。就是聽到戰鼓聲就是前進，聽到敲鑼聲就是撤退。而慕容垂卻建議王猛把新軍訓練成聽到戰鼓聲就撤退，聽到敲鑼聲才是前進。
王猛聽了慕容垂的建議，卻是稍作思考就同意了。
而在與匈奴人相遇之前的幾天，慕容垂更是建議王猛讓新軍把軍服換回普通老百姓的服裝，只有他率領的囚犯們仍然穿著軍服。
沒想到王猛聽了他的這個建議也是欣然同意了。
…………………
獨孤劉衛辰這邊也提前幾天就派斥候探聽到了王猛和慕容垂率領的新軍不過是剛剛招募來的老百姓。從開始招募到趕來與他們對陣，一共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其中還有一多半的時間是在路上行軍，根本就沒有機會接受訓練。
獨孤劉衛辰對王猛和慕容垂兩人非常忌憚，所以很是猶豫要不要與他們率領的這支新軍正面硬碰。
可匈奴右賢王曹轂卻對這支新軍嗤之以鼻。在他看來，百姓就是百姓，戰士就是戰士，想要把百姓變成戰士，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幾場硬仗是不可能的。
他見獨孤劉衛辰畏縮不前，就想在獨孤劉衛辰面前爭一爭面子。畢竟他這個匈奴右賢王的名頭不如獨孤劉衛辰這個匈奴左賢王的響亮。可如果他能夠擊敗讓獨孤劉衛辰都害怕的兩個人同時率領的軍隊，那他的名頭可就要蓋過獨孤劉衛辰了。
而面對一支由老百姓組成的，還建立不到一個月的軍隊，他怎么想也不覺得自己會輸。所以他就很自信的要求率領自己的部下去打這個頭陣，讓王猛和慕容垂看看匈奴戰士的勇猛。
曹轂主動提出前去試探前來營救苻堅的這支新軍戰斗力如何，獨孤劉衛辰當然是求之不得。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被王猛和慕容垂消滅了主力之后，自己的勢力被曹轂趁機搶走，所以才畏縮不前以求保存實力。現在曹轂主動請戰，他怎么可能拒絕。
不過姜才姜致遠還是提醒了曹轂一下，不要過于輕敵。兩軍交戰，犯錯少的一方才能立于不敗之地。而戰敗則只需要一個小小的錯誤。
姜才姜致遠記得當初他們二十幾個人一邊喝著野菜羊肉粥一邊聽著自己主公講述的一個故事。
“少了一顆釘子，掉了一只蹄鐵；掉了一只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死了一個國王；死了一個國王，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亡了一個帝國。”
當時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把姜才姜致遠他們笑的不行。他們總覺得這種事情只會存在于故事當中，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當中。
可當姜才姜致遠跟隨馬闕和陳泰他們一起在十四部落聯盟當中訓練新兵和經過的幾次戰斗來看，發生這種事情真的是太正常不過了。
不管新兵在平時的訓練當中表現的多么出色，當身處真正的戰場上時，看到對面沖向自己的敵人，他們的大腦就會變得一片空白，平時訓練當中所學習的東西就全都想不起來了。
任憑他喊破喉嚨，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也完全聽不到他的命令。他們不是緊張的連羽箭都搭不上弓弦，就是在他還沒有發出射箭的命令之時，一股腦的就把箭囊當中所有的羽箭都射光。
而敵人不過才只行進到他們的視野當中，遠遠沒有進入弓箭的射程之內。
那一次他跟隨主公帶領他訓練的新軍攻入高句麗境內，要不是在大雪封山的冬天，要不是準備充分，要不是事先挖出的兩人多深的壕溝擋住了前進的敵軍，要不是主公冷靜的帶領后續人馬及時的用箭雨壓制住了敵軍前進的步伐，給他們爭取到了重新領取羽箭的時間。
那與高句麗人的第一戰，恐怕就是他和他所訓練的新軍的最后一戰了。
雖然事后主公并沒有責怪他，還寬慰他說第一次上戰場，犯這種錯誤很正常，不要過于苛責部下的新兵。
可是他在那場仗之后還是哭的不能自已，差點想一死了之。其中有委屈、有自責，更有后怕。如果因為他的新軍所犯的錯誤，令主公陷入危險境地，他就真的是百死莫贖了。
好在他訓練的新兵們知恥而后勇，在之后的戰斗中奮勇當先，把第一仗丟的臉又都找了回來。之后更是總拿這一仗來提醒他們自己和他們部下的戰士，戰場上不容許犯任何錯誤。
一想起自己的主公，姜才姜致遠就心頭暖暖的。雖然這一次來到匈奴人這邊的任務很危險，但他還是自告奮勇的主動請纓。只要他這邊成功了，主公大事的進程最少能夠提前幾年的時間。所以他也不允許自己疏忽大意，耽擱主公大事完成的進程。
匈奴右賢王曹轂輕視敵人新軍的態度姜才看在眼里，為了降低匈奴人的損失，也為了他能夠更好的完成主公所交待的任務，他才不得不出言相勸。但馬蹄鐵這個秘密武器，草原上的十四部落聯盟都沒有使用，他就更不會把這個故事講出來給匈奴人聽了。
能夠提醒匈奴右賢王曹轂一句，姜才姜致遠覺得就足夠了。曹轂并不是很服氣獨孤劉衛辰，對姜才姜致遠也不是很尊重。如果讓他始終有和獨孤劉衛辰分庭抗禮的實力，日后難免會產生內斗。
這對姜才完成任務是一種潛在的破壞。姜才需要一個相對強大的匈奴部落，過于弱小的匈奴人就沒有了攪動天下的資格。而天下不亂，他的主公又怎么能坐收漁人之利？
（一百二十八）首戰告捷
當匈奴右賢王曹轂看到王猛和慕容垂所率領的這支新軍的時候，他終于忍耐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是軍隊？這不就是一群老百姓嗎？穿在身上的衣服雖然不能說是破破爛爛，但很明顯就是從他們各自家里穿來的。手里拿的有拾糞的叉子、挑柴的扁擔、挖土的木鍬，還有剛剛不知道從哪里砍的，枝杈葉子還在的木棒。
要是連這樣的隊伍都打不贏，那他曹轂這個匈奴右賢王的名頭就別要了。
在曹轂旁邊的戰馬上，跟著曹轂一起大笑的是曹轂的弟弟曹活。他知道自己的兄長是想利用這一戰的勝利壓過左賢王獨孤劉衛辰一頭。
看著眼前的敵人，曹活實在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他大聲說道：“大王你在此稍待片刻，我這就帶領兒郎們去把王猛和慕容垂給大王生擒活捉過來！”
沖鋒的牛角號吹起，匈奴勇士們在曹活的帶領下，向著那群他們眼里的秦國普通老百姓發起了沖鋒。
對面敵軍陣中的戰鼓這時也咚咚的響了起來，曹活揚起手中的鋼刀，準備與沖過來的秦國老百姓們殺個痛快。
可令他和他率領的匈奴勇士們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敵軍并沒有向他們沖過來，而是轉過身去，撒腿就跑。
敵我雙方還沒有開始交戰，敵軍就已經自己潰敗逃散。而且看敵軍主將大纛所在的位置，敵軍本陣已經被潰敗的士兵沖的發生了松動。只要自己帶人再去沖殺一陣，敵軍主將怕是想跑都難。
想到這里，曹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帶領著自己的部下就向著敵軍大纛的位置沖了過去。
一群老百姓，還都是沒有戰馬的只能靠著兩條腿，逃跑的速度竟然完全出乎了曹活的預料。
曹活猛打自己胯下的坐騎，這個四條腿的畜牲，今天怎么跑得這么慢？雖然敵軍主將的大纛與自己的距離在不斷拉近，可已經追出了幾里路了，卻還沒有追上。
就在曹活向著自己眼中的敵軍主將的大纛一路狂奔的時候，只聽得兩旁的密林當中發出一陣“咣咣咣”的鑼響的聲音。
“這個時候才想起撤退，晚了！”曹活心中不禁得意的想道。都已經被自己銜尾追擊了，才想起撤退，自己要是不把他們打得一潰千里，兵鋒直指長安，都對不起自己的名號。
就在曹活得意洋洋的想著自己怎么兵臨長安城下，秦國太子率領文武百官出城投降，自己擁立兄長登基稱帝的時候。一支羽箭直奔他的面門而來。
曹活躲閃不及，只能眼看著這支羽箭射到了自己的雙眼之間。隨著腦門上的一痛，曹活的左手松開了戰馬的韁繩，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怎么會這樣？我怎么就中了箭？我還要率領大軍殺進長安，我還要擁立兄長稱帝，我還要……”即使心中有千般不舍，萬般不甘，曹活還是無奈的從戰馬上摔了下去。
一箭射下匈奴人主將，慕容垂拔出腰間鋼刀，催馬就向匈奴人殺去。
早就從密林當中殺出來的囚徒們，眼里的不是匈奴戰士，而是他們贖罪的機會。“一顆頭顱免罪，五顆頭顱免死。”
一路上王猛和慕容垂的承諾，他們記得最牢的就是這個。機會就在眼前，怎么能夠放過。
原本還興沖沖向前爭搶戰功的匈奴人，被突然間從道路兩旁沖出來的身穿秦國士兵服裝，手拿長槍鋼刀的囚徒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沒有想到，在一群普通老百姓的身后，還藏有這樣一支打起來不要命的秦軍。他們更沒有想到，帶領他們沖鋒的主將曹活，被一支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羽箭帶走了性命。
攻守易勢來得如此之快，剛才還不停的催促戰馬向前追擊的匈奴戰士們，現在更是兇猛的拍打著胯下的戰馬，只不過方向已經掉轉了過來。
匈奴右賢王曹轂一戰被慕容垂打得大敗而歸，部下折損了近半，還搭上了親弟弟曹活的性命。要不是他見勢頭不妙，帶領剩下的隊伍快速脫離了戰場，恐怕他損失的會更加嚴重。
經過這一場慘敗，匈奴右賢王曹轂再也不敢小瞧對面的王猛和慕容垂以及他們率領的這支隊伍了。他也再不敢輕視匈奴左賢王獨孤劉衛辰的謹慎和姜才姜致遠的提醒。他再也損失不起了。
匈奴左賢王獨孤劉衛辰也被這一場慘敗嚇得夠嗆。他想撤軍到杏城北面，把王猛和慕容垂這支新軍丟給淮南公苻幼去面對。他不想替苻幼阻擋王猛和慕容垂，這買賣太虧本。
但姜才姜致遠卻力勸他留下來面對王猛和慕容垂的大軍。姜才斷言，淮南公苻幼無法戰勝王猛和慕容垂的這支新軍。
如果淮南公苻幼兵敗被殺，那么獨孤劉衛辰的這一次進攻就只能以失敗告終，乖乖的撤回北方自己的那一小塊地方，并祈禱苻堅不會率領大軍前來報復。
與其等到那時面臨有可能滅族的危險，還不如在這個時候鼓足勇氣，把這種危險扼殺在搖籃當中。
淮南公苻幼在還沒有抓到苻堅之前，是不會對他們的要求置之不理的。這時候他們的大軍有苻幼提供糧草作為保障，不需要分心于其他事務。只要專心面對眼前的敵人就行了。
獨孤劉衛辰對王猛和慕容垂的懼怕顯然比對姜才的信任要大。但姜才給他說明的后果才是更讓他恐懼的。是面對現在的王猛和慕容垂的新軍，還是面對將來憤怒的苻堅率領的仍然有王猛和慕容垂的更多更強盛的大軍，這個選擇并不難做。
而且為了給獨孤劉衛辰一些信心，姜才姜致遠也說出了王猛軍隊的最大缺點：后備不足。
將近十萬新軍從長安遠道而來，并且還仍然有新軍源源不斷的追隨而來。
不管他們的戰斗力能不能和秦國的精銳相比。他們的飯量一定不會比秦國的精銳少到哪里去。這種依靠暫時的鼓動拉起來的隊伍，要用不斷的獎勵來提高士氣。所以每天的飯即使不能不限量的管飽，但絕對不敢缺少一頓。
（一百二十九）不敗則勝
十萬張嘴，需要多少糧食才能填滿？這一點不用姜才姜致遠告訴匈奴左賢王獨孤劉衛辰，他自己就很清楚。為了鼓動匈奴右賢王曹轂和他一起發兵，他花了多少姜才姜致遠帶來的純銅五銖錢，他比誰都清楚。
雖然王猛和慕容垂從沿路所過之處的豪門大戶那里強行搜刮了不少糧食，但也支持不了這十萬張嘴多久。
而淮南公苻幼為了準備這一次對苻堅的背刺，早在今年秋收之前就大量的囤積糧草，秋收之時更在把杏城周邊所有的糧食都搶收進了杏城之內。杏城中的糧草，最少足夠他們半年所用。
再說那樣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新軍，只要沒有仗打，沒有足夠的獎勵刺激，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失去銳氣，重新恢復成普通的老百姓。
所以獨孤劉衛辰根本不需要想辦法擊敗王猛和慕容垂。他只需要做好防守，不和王猛慕容垂的新軍交戰，就能夠安心的等待新軍失敗。這就叫“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人可勝！”
姜才姜致遠的話，讓匈奴左賢王獨孤劉衛辰信心大漲。進攻他不敢，防守他還是能夠做到的，尤其是面對一群老百姓。
姜才姜致遠又向獨孤劉衛辰說出了另外一個對他來說更好的消息。
王猛和慕容垂為什么會率領這樣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前來營救秦國皇帝苻堅？
按照之前故意放走報信士兵時的設想，秦國應該很快派出一支精銳大軍前來營救苻堅。畢竟苻堅是秦國的一國之君，他的生死關乎秦國的存亡。但現在前來營救的主將雖然是獨孤劉衛辰最不愿意面對的王猛和慕容垂。但這支隊伍卻實在是拿不上臺面。
“這就說明，秦國現在拿不出其他的精銳大軍！別的地方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姜才姜致遠篤定的說道。
匈奴左賢王獨孤劉衛辰擺出了防守的態度，不管王猛慕容垂用什么辦法約他出戰，他都不予理睬，只是和王猛相峙對耗。這讓王猛和慕容垂一時之間都沒有了應對之策。
而在另一邊，當陽平君公苻融與廣武將軍張蠔率領五萬大軍抵達秦函谷關的時候，秦國駐守蒲阪的征東大將軍、并州牧、晉公苻柳，駐守陜城的鎮東將軍、洛州刺史、魏公苻廋以及燕國的平北將軍慕輿泥三方的大軍，已經在秦函谷關前駐扎很久了。
陽平郡公苻融率領的大軍剛剛抵達秦函谷關，廣武將軍張蠔就急不可待的出關約戰。可對面的晉苻柳魏公苻廋以及燕平北將軍慕輿泥沒有一方出營應戰。雙方也是就這樣的相峙對耗起來。
而在長安的茍太后和護軍將軍李威聽到這兩處都沒有發生大戰，只是相峙的消息之后，除了心中焦急，卻也只能不斷的為兩邊加緊運送糧草。
但令茍太后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他的小兒子，駐守上邽的征西大將軍、秦州刺史、趙公苻雙卻沒有聽從之前她和王猛的命令，私自帶領大軍向著長安進發而來。
苻雙的說法是，兩位兄長都不在母親身邊，母親沒有人保護，他這個兒子這個時候要來保護母親大人。
茍太后與被兒子苻堅追尊為文桓皇帝的苻雄一共育有三個兒子，長子苻堅，次子苻融，小兒子苻雙。
此時苻堅被困于杏城，生死不明；苻融臨危受命，領軍御敵于秦函谷關；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小兒子趙公苻雙提出率領大軍到長安保護母親的說法，沒有人能夠斥責他不顧國家安危，擅離職守。畢竟孝道是世人所提倡的。
就這樣，趙公苻雙率領大軍，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長安城外。
他一抵達長安，就要求他的大軍進駐長安保護母親。
其他大臣都不敢在茍太后面前說她兒子這樣做不妥，茍太后一時也沒有了主意，只能問老情人護軍將軍李威。
李威也挺為難。
如果苻堅真的死了，現在太子苻宏才五歲。如果茍太后為了秦國著想，想要重新擁立一個成年的皇帝，那么人選就只有兩個：苻融和苻雙。茍太后不可能選擇這兩個親生兒子以外的人來坐皇帝這個位置。
這樣一來，苻雙就不是李威隨便能夠得罪的人物了。苻融領兵在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管再怎么不情愿，苻雙都是唯一的選擇。等他坐上了皇帝的寶座，因為自己之前的建議，給自己來個秋后算賬，那自己可承受不起。
左思右想，李威無奈之下，這樣說道：“兒子思念母親，想要看望，這無可厚非，也沒有理由拒絕。但兒子帶領的軍隊就沒有必要一起來看望了。”
茍太后一聽，也有道理，于是讓人傳話給趙公苻雙，如果真的思念母親，可以自己孤身入城去看望。至于軍隊就留在長安城外幫助守護長安吧。
趙公苻雙聽茍太后這樣說，就在長安城外大罵，說有小人從中作梗，想要挑撥母子之情，不但不想讓他進長安，還要害他性命。
茍太后這時才確信，自己的這個小兒子此次率領大軍到達長安，是不懷好意。
趙公苻雙大軍駐扎在長安城外卻并不老實，他沒有進攻長安城，卻把長安向王猛、苻融兩處的運糧隊伍給攔截了。這一下可惹惱了茍太后。
茍太后先是讓人在長安城頭對趙公苻雙一番痛斥，說明了國家危亡之際，苻雙不僅不想著為母為憂、為國分憂，還妄想趁此機會，謀圖大位，實為大逆不道，從此斷絕母子關系。
如果苻雙執迷不悟，仍然不肯率領大軍回轉自己的駐地，那么他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號令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可茍太后的斥責，趙公苻雙卻并不在乎，他非但沒有率領大軍回轉自己的駐地上邽。反而相約駐守安定的安西將軍、雍州刺史、燕公苻武。讓他一起來長安，“誅小人，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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